第227章 彼此的努力(1 / 2)
藤萝架下的光斑在棋盘上缓缓游移,夏禹捏着棋子的手忽然顿在半空。
他瞥见李云茶杯里泡发的枸杞褪成了灰白色,顺手把茶盘上的紫砂金蟾转了个方向。
“该您了”。少年将黑棋罐往东南角推了半掌宽,先给老人续了半盏茶,又往自已几乎未动的杯里添了些许。
青瓷壶嘴腾起的热气被穿堂风剪成细丝,缠上李云悬在“平位六八”的白子。
秀青坐在石凳边缘抿嘴笑,指尖还沾着方才浇花时的水珠。棋盘上零散的黑子不知何时连成了断续的虚线,像被风吹散的蛛网。
“老李这几天真是越输越快...”
“心乱了”。
老人依旧笑呵呵的,学着年轻人前几日“月下推窗”的定式,在边角落下一子。
夏禹从善如流地将厮杀引向角落,黑棋看似散漫的布局牵着白子游走,几次凌厉的杀招都化作闲棋,由着对方斩断大龙。
棋子落枰的脆响里混进纸页摩挲声,秀青把李云随手扔在石凳上的《刑侦年鉴》按页码理好。
书页间滑出的现场照片被她仔细收进牛皮纸袋。
“要我说,小夏这是让着你呢”。瓷盏磕在青石板上,溅出两三点茶渍。
“陪老人家消遣的事,怎么能叫让”?李云嘬着淡了的茶汤,“方才我学着小夏这手‘月下推窗’的定式,倒像是浸过棋谱的,未来还能和人显摆显摆”。
夏禹指尖的黑子轻轻叩着檀木棋罐,藤影在他白衬衫上洇开涟漪:“真要叫行家听见这诨名,怕是要掀了棋盘——不过是自已研究的野路子,这才取了巧”。
夏禹话音未落,秀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,“对了,老王那黑板报...”
“您刚才浇花时已经全部抄上去了”。夏禹晃了晃微酸的手腕,宣传部退休的王主任攥着粉笔盒追了他半条藤萝架,非要让自已再出两版。
李云撂下茶盏大笑,震得棋盘上几粒残子簌簌轻颤:“难怪老王的板报突然像模像样——”
“人家小夏写的楷书!比你当年狗爬字强多了,当时让你看书你不学...”
“咳咳,孩子搁这呢,给老李我留点面子”。
李云讪笑时,郑伟正拽着韩月梅衣袖:“这小子成天泡在老李这儿图什么”?
“你管人家图什么”?
韩月梅白了一眼郑伟,平日里不是不待见夏禹吗?怎么眼下和院里其他人打好关系,又一副不是滋味的模样?
“不是,老李他也没孙女啊,他儿子不是在严州那边..”
“你要是真没事就回去上班,国庆正好缺人手”。韩月梅把老花镜往头上一推。
自打夏禹常来院里,东门坏了两年的照明灯亮了,活动室吱呀响的吊扇也不闹了,这些她都看在眼里。
韩月梅对于夏禹的行为倒是相当欣赏,年轻人不卑不亢,遇人问好,遇事办事,昨天秀青还在和自已说夏禹的出现让这个大院又多了些人气。
“得得得”!郑伟抓起石桌上的雪花酥,包装纸哗啦作响。“我就是纳闷,有事找我不比跟老李下棋强”?
“那你问问小夏不就知道了”?
“我帮他办事还要我求他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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